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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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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癟

“你還挺謙虛,我要是你,早全世界宣傳去了。”

成赟轉身,依舊盯著床上的人看。

隔了沒一會兒,他就心疼地問:“能不能拿個輸液貼?她手又腫了。”

允苧弈搖頭:“用不上,和溫度高低沒關系,她血管細,手腫也不會是第一次了。”

成赟忍不住問:“上次讓往小了調沒用,到底咋弄啊?”

握著針頭抽了藥劑,往鹽水裏打進去,掛在輸液架上,允苧弈說:“等吧,她這情況,我才應該屬於皮下溢水,估計得等個幾天才會消。”

本來滿腹鬥氣的,聽他這麽說,成赟瞬間洩氣了,往床邊一坐,開始替她掖被子。

半小時掖了三十多次,允苧弈看不下去了,想讓他出去:“你這樣,會幹擾我病人休息。”

“我是家屬,怎麽就幹擾了?”成赟不服氣,“她都沒吭聲,你說什麽?”

盯著床上還在熟睡的人看了眼,允苧弈忍不住白他一眼,心說她這會兒要是會吭聲就怪了。

允苧弈說:“睡著了當然不會說。”

“放屁。”成赟剛剛明明還聽她說,“我剛還聽她說夢話,讓我陪她,自己沒聽到就說沒有?你這人思想未免太片面。”

允苧弈笑,小嘴持續攻擊:“你也說了,她說的是夢話,而且現在是白天,保不準是你沒醒那會兒做的白日夢。”

“你——你——你——”

成赟氣的說不出話,你你你了好一會兒,喘著粗氣讓人去叫舒鎣。

他說:“等著吧,我叫我姨夫趕你出去。”

允苧弈往椅子上一坐,也翹起二郎腿來了:“這是我的工作,舒隊不會趕我,還是說,你根本不擔心她的安危。”

“我沒猜錯的話,她手上的傷,和被蛇咬的那下,是因為你。”

“蛇?”成赟皺眉,瞬間慌張起來,“不是說只是單純發燒嗎?”

他繞去左邊,掀開被角看她的手。

果然,白皙的手臂上有兩個黑黑的洞,左手手掌血肉模糊,上了藥纏著紗布也蓋不住的紅,

怪不得自己從進門起沒見過她的左手,原來是他們刻意隱瞞不讓自己知道。

成赟心裏雖然不爽他,但還是拉低態度低頭詢問:“她的手,怎麽回事兒?”

難不成是替自己抓了蛇,被蛇咬的,或是蛇身上本來就有毒,她拿手碰了才會這樣?

允苧弈給他解釋:“毒細胞外延,形成糜爛性傷口,過幾天還會流膿潰爛。”

成赟眉頭俞皺俞深,“吧嗒”一聲,淚滴在她頸窩裏,他問:“為什麽不早說?替我抓什麽蛇?我賤命一條,被咬了也就被咬了,哪值得你這麽做。”

允苧弈上前把他拉開,不想看他吳儂軟語:“你的眼淚帶著細菌,別弄我病人傷口上,二次感染我不負責。”

“那我擦了。”成赟聲音很悶,握著紙巾擦了她頸窩裏的淚液,“你——幫幫她,她怕疼。”

允苧弈嘆氣:“醫者本分。”

成赟主動讓位置:“我不給你添亂了,你忙你的,我在邊上看。”

允苧弈輕嘆,握著酒精棉給她消毒:“男子漢大丈夫,什麽事兒辦不了,哭什麽哭。”

“你不懂。”成赟瞪他一眼,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對,隨即變了態度,“她——她有很多次想要離開我,什麽都不要,所以她不配合,我就什麽都辦不成。”

允苧弈冷不丁地問:“喜歡她?”

成赟點頭:“喜歡,見她第一眼就喜歡。”

本來以為他要祝福自己,都已經想好致謝的話了,哪料允苧弈答:“嗯,我見她第一眼,也喜歡。”

情敵不知死活地撞上來,給成赟整的不知道咋說了,只能幹咽口水。

“她——”允苧弈想了想,丟掉棉球,“她很可愛。”

怎麽還變本加厲。

成赟沒搞明白,閉眼沈吸兩口氣,說道:“你比她大四歲,我跟她同齡。”

允苧弈不以為然:“那又怎麽,四歲而已,又不是四十歲。”

他這話,又把成赟給噎住了。

四歲而已,不是什麽大問題。

所以,他這是又多了一個競爭者。

成赟緩緩問:“你要追她嗎?”

“別管。”允苧弈睨他一眼,低頭纏繃帶,“我的事兒你少問。”

這人,脾氣怎麽這麽古怪。

成赟回懟他:“開始是你自己先說的,我可沒問。”

允苧弈還在專心手裏的動作,頭都沒擡:“那是我想讓你知道,後面的,我不想讓你知道了。”



成赟眼前緩緩飄過一個問號。

想讓人知道,不管別人問沒問他就往外說,不想讓知道,連問都不準問。

什麽毛病,誰慣的。

成赟咬牙,覺得他有毛病:“我可不慣著你,下次你求著我告訴我讓我聽我也不聽。”

對於自己的位置,允苧弈一向看的清:“我會求你嗎?明明是你求我。”

成赟瞪著他的背看,半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爹的,怎麽就一直在他這兒吃癟。

如果不是還用得著他,成赟真想上去給他一耳刮,讓他長長記性。

雲沄本來都已經回去了,從舒鎣那兒得了消息,又帶著雲圻一塊趕回來。

雲圻從推門就開始嘟囔:“糟心孩子,一天也不讓省心,舒慍怎麽樣了?”

“都頂著刀疤臉了你還說人家看上去和藹,我天天對你笑怎麽你就覺得我在壓迫你?”

“我真搞不懂你這腦回路,荒郊野外地圖都導航不到的地方,你可帶著人找過去了,我該說你有毅力還是怎麽樣?”

知道自己有錯,成赟埋頭不說話,眼神依舊停留在溫舒慍身上。

“算了算了算了。”守著外人,雲圻還要接著說下去,不想他再丟面子,雲沄攔她,“他自己也剛醒,燒才退沒多久。”

冷靜了會兒,雲圻消了一些氣,問道:“舒慍這孩子有分寸,是不是你沒聽她的?”

成赟點頭,沒否認。

“她說不讓去,但我太高興,又想著讓她鍛煉鍛煉身體,就報名交錢了。”

雲圻沒忍住翻起白眼:“然後就釀成禍端。”

“好好的閨女躺這兒了,看著怪叫人心疼的,你看看,手上紗布纏了多少,血還往外流,成赟,以後能不能不要這麽莽撞?”

成赟點頭,很乖巧的樣子:“知道了媽,等舒慍醒了我去面壁思過。”

“面壁思過有什麽用。”雲圻輕嘆,“等舒慍好了你就帶她跑跑,你那些朋友也帶她認識認識,不能你倆一直幹悶著。”

“嗯,好。”

.

溫舒慍醒的時候,天黑做一團,烏泱泱圍了一屋子人,都在等她醒過來。

一睜眼,她被嚇了一跳。

成赟見狀,又把人趕出去。

他咽口水,舔著幹澀的唇:“醒了?”

溫舒慍清了清嗓,喉嚨不太舒服:“你不都看到了?還問。”

“看到了,但想聽你說說話,給你倒水喝。”成赟轉身,“怎麽樣?還有哪兒不舒服。”

溫舒慍擡起沈甸甸的左手:“手疼,胳膊也疼。”

“先別動了,傷在上頭,當然疼。”成赟捧著溫水,走到她旁邊站定,“舒慍,對不起,是我害你這樣的。”

溫舒慍點頭,輕輕嗯了聲,眨著眼看他:“是我自己要抓的,放任它咬你我看不過去。”

右手腫著,左手纏了紗布,什麽都做不成,成赟只能上手餵她喝。

成赟低著頭,看她埋頭喝水的腦袋,稍稍滿足一些:“舒慍,用不著心疼我,我帶你回來,就是要你享福的。”

睡了半晌,溫舒慍這會腦子格外清明:“不現實。”

成赟不太明白:“什麽不現實?我想對你好,為什麽不現實?”

“醒了?”允苧弈推門進來,“還燒不燒?”

他說著,就要伸手碰她額頭。

已經是下班時間,白大褂早脫了,他也不是正式員工,說不好聽點就是來湊個熱鬧。

溫舒慍不認得他,可以說是沒見過,看他伸手,直往後縮。

知道她是害怕,允苧弈收手,做起了自我介紹:“我是醫生,我叫允苧弈。”

見他進來,成赟心中警鈴頓時大作,嘟囔說:“哪門子醫生,又沒入職。”

允苧弈蹙眉,不解看他:“你下午還誇我來著,這會兒什麽意思?”

成赟反駁:“我誇你了嗎?我那是覆述我姨夫的話。”

他的青稚與允苧弈的成熟形成了極強的對比。

有種小孩子和大人拌嘴的割裂感。

溫舒慍被他倆吵的頭疼,幹脆往被窩一鉆,蒙頭接著睡。

她也嘟囔:“我沒醒的時候也不見你們這麽多話。”

允苧弈問:“睡了怎麽聽的著?”

溫舒慍探了半顆頭出來:“就算你真是醫生,你管的也太寬了。”

允苧弈嘴上不饒人:“說不過就嫌我管的寬。”

“閉嘴吧你。”成赟忍不住翻白眼,“煩死了,你真吵。”

“行。”允苧弈點頭嘆氣,“晚上配藥別找我,我不奉陪。”

知道溫舒慍也不太喜歡他,成赟瞬間有底氣:“你當局裏就你一個醫生嗎?還是無證的。”

允苧弈哦了聲,轉身離開:“那你等會兒別來求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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